作者:林雪儿
字数:55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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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栋雪白的两层楼高建筑物,恍若遗世独立般,静静矗立在阳明山的浓林密
荫中。
银色进口轿车穿过隐密的山径,在那扇电动的雕花铁门前停了几秒,铁门缓
缓打开,车子终于驶进,绕过前庭一座精巧的小喷水池,来到那栋雪白建物的大
门前。
恭候在门前的管家趋前打开轿车后座车门,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子从车里出来。
他站直身躯,随意拨开宽额上的发,午后的阳光笼罩着他,却化不开他身上
自然而然的冷峻气质。
男人长得很高,挺拔的身材在西装的衬托下更形帅气,五官十分深邃,浓密
的眉,黝深的眼瞳,挺直鼻梁下的薄唇显得有些无情。
他长相称得上好看,但没什么温度,感觉被他那双泛冰的黑眸一扫,全身血
液真会结冻。
「小姐呢?」薄唇低吐,连声音也冷。
管家是个五十岁左右、中等身材的妇人,她脸微垂,恭敬地答,「小姐在二
楼书房。今天一整天,小姐几乎都待在那边。」
男人颔首。「这几天,她的食欲好些了吗?」
「比之前好多了,中午厨房作了凉拌青木瓜丝,小姐吃了不少。」
「嗯。」男人又点头,没再询问,举步走进雪白房子里。
修长双腿踏上一阶阶楼梯,不一会儿,人已经来到二楼书房前。
书房的门虚掩着,他直接推门走进,黝黑眼瞳迅速搜寻着,在那扇迎入阳光
的大窗下轻易地找到她的身影。
她斜倚在贵妃椅上,像是睡沉了,密翘的扇睫在眼睑下方投落淡淡阴影,柔
软如云的长发烘托着巴掌大的瓜子脸,细细的柳眉如此温驯,她气息轻缓,两颊
粉嫩,玫瑰般的红唇微启着,彷佛等着谁来吻醒。
男人注视着她的目光忽地变深,他一步步踏近,居高临下地看着横陈在他面
前美好的女子体态。
她身子裹在一袭纯白的丝质罩衫下,衫襬极长,直到小腿肚。
她全身上下没有任何饰品,裸露出来的两只藕臂和小腿白嫩嫩,在阳光的亲
吻下泛出晶莹剔透的珍珠光,美得不可思议。
想要她的欲望几乎是一下子就冲至顶端,让他浑身沸腾。
他坐在她身旁,依旧专注地看着那绝美的睡容,一只布满粗茧的大手缓缓抚
摸着她漂亮的小腿,来回爱抚,然后又缓缓探入衫襬下方,沿着那美好的触感往
上攀爬。
「嗯哼……」轻细的呻吟从那张粉润的红唇吐出。
方净芸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什么东西正搔弄着她、在肌肤上游走,引起
她阵阵轻颤。
迷蒙地掀开眼睫,眨了眨,发现身旁多了一个人。
她胸口一阵战栗,不禁低唤,「钧……」
雷钧薄唇似有若无地扯动,眼底布满明显的欲望,他一手扣着她洁美的下巴,
头俯下,牢牢吻住她。
那柔软无比的朱唇彷佛为他而生,在他微带霸道的吮吻下全然屈服。不
只娇唇,她整个人都是为他而生。
他是国际金控集团的负责人,政商关系良好,事业版图横跨欧、美、亚三大
洲,而她是他金屋藏娇整整三年的女伴。
是女伴。
不是女友。
这一点,方净芸心里很明白,也不敢妄想什么。
女伴的意思是指在他无聊、想消磨时间时,她可以在一旁陪伴他,陪他玩、
陪他吃吃喝喝,也包括陪他上床,说穿了就像他养的宠物,他兴趣来了,把她拎
来面前逗弄一番,极尽疼爱之能事,然后尽兴了,又潇洒离开。
他总是极度冷静地看待他俩的关系。
他是雷钧,在商场上无情,在男女情感上一样冷酷。
他只索取他要的。
每回思及他的事,方净芸心头就乱。
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她只有被他熊熊焚烧,早属于他独享的身子在粗糙大手
的碰触下,不由自主地轻颤、虚软。
「又看书看到睡着?」雷钧低哑地问,舌仍画着她柔唇的轮廓,把那点朱红
舔得湿润泛光。
他的手在她温暖的大腿肌肤上游移,以一种折磨人的方式缓缓的、慢条斯理
的抚弄,来到她的腿间,隔着薄薄的底裤揉压女性最私密的圣地。
方净芸星眸半合,小手有些无助地攀着他宽阔的肩膀,娇软身躯难耐地扭摆
着,破碎地逸出声音。
「哼……这里很……很舒服,躺着就、就睡着了……」
好热。
心跳得好快、好响,她无力控制。在遇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把所有的
掌控权交到他手中了,注定只能跟随着他的节奏,随他沉沦。
「是吗?」男人目光一炽,闪烁着两把小火,他峻唇似有若无地勾动,手指
从底裤边缘滑入。
「那这里呢?也很舒服吗?」
「啊──」
陡地,攀着他双肩的小手抓得更紧,她眉心可怜地蹙起,腿间被花瓣护着的
柔嫩珠蕊毫无预警地落入恶魔的指间。
他故意用生着粗茧的指腹去揉弄、挤压,女性细致的花朵在他的狎玩下泌出
涓涓热流,迅速润湿他的指。
「不要这样……你、你……不要……拜托……」方净芸呼吸困难,美丽的脸
儿红扑扑的,想合起双腿,偏偏他就是不撤走,一根粗指甚至还恶劣地滑入那紧
窒的甬道中。
「啊啊──」她纤细腰身不禁弓起。
男人低沉嗓音中带着嘲弄的笑意。「为什么不要?这样很舒服,妳不爱吗?」
她是他的宠物、他的玩具,看她渐渐赭红的脸蛋、把她一步一步逼至疯狂,
他向来享受这样的过程。三年了……她学会迎合他、当他最温驯的小绵羊。
他的要求,她何时拒绝过?又有什么权利拒绝?
「不是的……」她努力挤出声音,「别在这里……兰姨随时会、会进来的…
…」她口中的兰姨正是这宅子的管家──罗兰。
雷钧低笑,在她发烫的耳畔吐气,「不会有人进来。她知道我正在对妳做什
么,很识相的。」
「噢……」她沮丧又羞惭地叹气,呼吸急促。
他总是这样,脸皮厚得惊人,只图自己痛快、恣意妄为,一点也不把礼教放
在眼里。「你你你……真的要在这里?啊──」探进她泛着幽香女性花径的
粗指,已模拟男女交合的方式轻缓抽插,她全身哆嗦,觉得灵魂正被恶魔一点一
滴地抽取。
「这里挺好的,不是吗?」鹰眼瞬也不瞬地注视着,见她小脸因欲望而通红、
美眸脆弱半合,他嘴角微勾,气息也灼烫了。
「可是这里没……没有床……」
他忽而笑出声,像是她说了一句十分有趣的话。
「没关系,有地板就好了。」说着,他将那绵软的身子抱下,让她直接躺在
书房的大地毯上。
「钧?」老天……
精壮的身体随即覆在她身上,他舒爽的男性体味包裹着她,胯下坚硬的欲望
隔着衣料抵着她柔润腿间,威胁着、勾引着。
「女孩……我不想等。」他霸道低语,给了她一记缠绵的深吻,舌与舌交缠、
吸吮,把那芳腔里的一切全占为己有。
一边,他解开裤头,释放出充血的硬挺,跟着脱掉她沾染香液的小底裤,扳
开她的大腿。
「我不想再等。」再次宣示后,他顺着她渗泌出来的爱液,将自己推入那美
好的幽穴中,直直没入。
「啊啊──」方净芸不自觉地弓起身,蹙紧的眉心显得痛苦又脆弱,彷佛无
法一下子包容他的巨大,被狠狠地撑至极限。
「你、你你……等一下,求求你,太大了,我……啊啊──」
男人没让她说完,扶着她的纤腰已恶劣地律动起来。
「钧……啊啊……老天──」方净芸发现自己已渐渐丧失说话的能力。
身子在瞬息间狂烧起来,特别是两人结合的地方,她不可思议的紧窒一遍遍吞吐
他的力量,任由他拖出、再挤入,重复又重复,任由着他夺取灵魂,不留半点自
我。
「小芸,我们总能玩得很开心,每一次都这么尽兴,我就爱看妳狂乱的样子,
纯洁的小脸变得冶艳娇媚,还有妳的叫声……我甜美的女孩,我喜欢听妳叫。」
他跪坐起来,将她的膝盖扳得更开,腰臀撞击得好用力,他如愿以偿地听到她的
吟叫,那是他让她既痛苦又快乐的证明。
「钧……」她叫着他的名,小手无助地握成粉拳,红通通的脸蛋不断地左右
摇蹭,像努力要摆脱体内那股狂猛的烈火,却怎么也办不到。
她办不到啊,一切的一切全交由这个占有她身子的男人掌控了。
他恣意地攻击她,享用她温暖女性带来的快感。
他的欲望一路烧进她身体里,如坚硬的烙铁,烫得她全身沸腾,一次次摩挲
着那小小的、娇美的湿润入口,让那朵可怜的花儿为他完全绽开。
「小芸,妳好厉害,把我全吃进去了。」他说着淫秽的话,微微推高她的俏
臀儿,让她雪嫩的玉腿触不到地。
他半站起来,持续占有她,要她清楚看见两人连接在一块的地方。
这一切实在太悖德、太淫荡了。
张着双腿,她迷迷糊糊地掀开眼睫,看见他硬烫如热铁的一部分深深嵌入她
腿间──他填满了她,而她包含了他,如此密合。
「唔……你你……」她羞惭无比地撇开头,四肢虚软得挤不出半分力气,只
觉下腹又是一股挡不住的热潮,涓涓往外倾泄。
男人又是可恶的低笑,存心嘲弄,「不敢看?这么胆小吗?妳明明很喜欢这
样吃我的。」
「我……我才、才没有……」她喘息不已,像是只落入猎人陷阱的可怜小动
物,怎么也逃不出对方的五指山。
「没有吗?」雷钧挑高浓眉,略带恶意地说:「没关系,我们很快就能得到
证明,看谁说得才对。」
丢下话,他突然再次摇摆健臀,由缓至促,开始一波波惊人的挺撤。
「啊啊──」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她的玫瑰花唇含住他的粗长,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喂食下,泛着幽香的晶莹早
已濡湿两人,随着他的撞击发出羞人又黏稠的声音,同时也伴随着她娇唇逸出的
呻吟。
「小芸,妳把我绞得好牢啊。」他粗声戏谑着,灼热的汗珠滴在她白里透红
的肌肤上。「不要这样……」别这样戏弄她啊……他要她的身体,就拿去吧,
为什么每次都要以玩弄她为乐?为什么非要她在他面前丧失所有尊严,赤裸裸地
献出自己不可?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有种诱人尽情犯罪的风情,雷钧双目细瞇,弯身抱起她。
「啊──」方净芸忍受不住又吐出羞人的吟哦,因为男人的热能仍停驻在她
的柔软里。他抱高她的臀,让她的双腿亲密地圈着他的腰,随着他的走动,
那发烫的坚硬避无可避地摩挲着她。
「你、你你……带我去哪里……」她问得上气不接下气,藕臂下意识揽紧他
的颈项,把自己完全交给对方。
雷钧挑眉笑了,舔着她小巧的耳朵。
「地毯还是太硬了些,我怕把妳撞伤了。妳不是说没有床吗?我们就去找有
床的地方。」
她脸蛋爆红,小嘴下一秒已被他牢牢捕捉,迷迷糊糊间由他抱着她走出书房
的侧门,直接进入宽敞的主卧室。
将怀中的人儿放在舒适大床上,雷钧仍深吻着那张甜美的小嘴,腰臀开始了
另一波强健的节奏。
「唔唔……」她哼出的呻吟全融化在他唇舌里,秀气的手指紧紧攀牢男人的
宽肩,将全然无助的自己交出。
燎原的大火狂妄腾烧,谁也没办法阻止,这男女间亘古的律动将两具发烫的
身躯紧连在一块,吞噬着、包含着,寻找最撩人的销魂。
这一场爱欲纠缠不知持续多久,方净芸早理不出头绪,她在男人渐渐加快的
抽挺中尖叫、抽搐,身子彷佛被抛到云端,又重重坠落。
高潮的快感一下子攫获了她。
「啊啊──」她蹙眉叫出,克制不住地弓起腰,大量的春潮狂泄而出,那秘
密的幽径收缩再收缩,绞着男人火热的欲望根头。
「老天……」雷钧喘息低嗄。
再也忍受不住,他按住她的巧肩,突然一阵悍猛快攻,将自己埋入她温暖无
比的深处。「喝啊──」暴吼一声,根头激射出大量的浓灼,他又一次挺入,
将男性种子毫无保留地撒在那片娇嫩的园地里。
意识就要缓缓飘远了,方净芸累极地合上眼眸,在沉入幽暗的前一刻,她感
觉到男人健壮身躯覆在她身上的重量,这么沉……这么温暖……
举办宴会的场地,是东京某地产大亨位在池袋的一栋别墅。
挑高的宴客大厅气派十足,巨大的奥地利水晶吊灯闪耀着迷人的光辉,一组
乐团正演奏着蓝调,慵懒又惬意的乐声荡漾着,多少缓和了过分紧绷的神经。
今夜,方净芸已不知第几次做着深呼吸。
皓腕轻抬,她优雅地啜饮刚由服务生那儿要来的一杯香槟,即便内心有些不
安,美丽小脸仍挂着礼貌性的浅笑。
「方小姐是第一次来东京吗?」说话的男人正是这栋别墅的主人,亦是此次
宴会主办人──北野吾朗。
柔美的颈项微垂,方净芸避开对方兴味太浓、太露骨的注视,轻道:「不是,
我来过几次。」男人的意图太过明显,丝毫不打算掩饰,他的目光和低沉的语调
让她颈后不禁微微泛凉。
北野吾朗笑了笑。「都是跟雷先生一起来的吗?」
「嗯。」她轻应了声,不想多谈,眸光迅速环顾四周,想找到雷钧高大的身
影。
二十分钟前,雷钧说要到大厅外接一通重要电话,到现在还没回来,把她孤
伶伶留在这里。说来也讽刺,明知道他是无情的人,在这陌生的环境中,她
仍是渴望有他陪伴。他的存在给她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彷佛他是她的港湾,将她
的惶惑不安全阻挡在外。「妳和雷先生正在交往吗?」北野吾朗又问。
方净芸一怔,脸蛋嫣红,一时间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你们不是男女朋友?」他不动声色地走近一步。
不悦的感觉在心中漫开,她和雷钧之间的事不需要第三者多问。抿抿红唇,
她美丽的小脸挂上冷漠,轻声道:「我去找钧了。失陪。」
丢下话,她将香槟杯搁在一名服务生端在手里的托盘上,转身穿过人群,往
适才雷钧离开的方向走去。
宴会厅外是一处幽静的欧风庭园,精巧的维纳斯喷水池在精心设计的照明下
闪闪发光,树影摇曳,外头的宁静和大厅里的热闹形成强烈的对比。
「钧?」方净芸轻唤着,小小脑袋瓜东张西望。
「钧,你在哪里?」越走离宴会厅越远,仍不见雷钧踪影。
「别找了,他不在这里。」
闻言,她迅速回身,瞪着不知何时尾随她出来的北野吾朗。
深吸口气,她力持镇定地启唇,「我明明看见他走出来的,他一定还在这里。」
北野吾朗轻扯薄唇。「我刚才让下人请他上二楼的书房,他是从侧门的楼梯
上楼,早就不在这里。」
方净芸胸口一促。「那我去找他。」
垂着小脸,她急急从他身旁走过,但这一次,北野吾朗没打算让她轻松溜走,
忽然一把扣住她的藕臂,将她扯到胸前。
「北野先生,你干什么?!」她挣扎着。
「妳是雷钧花钱买来的女人吧?他出什么价?我双倍给妳。」他的力量远远
强悍过她,轻而易举就把她箝制住了。
「我不是!放开我!」她是心甘情愿守在所爱的男人身旁,这份爱情,雷钧
或许嗤之以鼻,但她是真心的。
「不是?」北野吾朗挑了挑浓眉,摆明不信。「少装清纯了,我这是提供妳
赚钱的机会,乖乖让我搞一次,我不会亏待妳的,如何?」
「你……下流!」方净芸气得险些晕厥,再也顾不得淑女风范,她拳打脚踢
拚命要挣开他的双掌。「放开我!救命唔唔唔──」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因呼救的声音瞬间教他堵住,他的唇蹂躏着她的,陌生
的气味毫无预警地窜进她的嘴里,让她胆战心惊,几欲呕吐。
「唔……不……」想也没想,她贝齿用力一咬。
北野吾朗顿时痛呼,「该死!妳竟然咬我?!」反射性地动作,他使劲推开
她,扬手赏来一巴掌。
啪地脆响,方净芸脸颊狠狠挨了一下,整个人被打趴在地上。
「怎么,妳喜欢粗暴的方式吗?好啊,我陪妳玩,一定让妳爽翻天!」他压
了下来,双手粗鲁地抚摸她,推开她礼服的裙襬,扳开她双腿。
「不!不要……」那巴掌震得她头晕目眩,耳朵嗡嗡呜鸣。
不能晕过去!不可以……钧……救我……
她凭着本能迷迷糊糊地挣扎着,泪水不知不觉已流了满腮。
「不要!不要啊……钧……呜呜……」
男人如野兽般的粗嗄喘息在她耳畔响起,猛然间,一声尖锐的哀号爆开,禁
锢着她的力量突然消失不见。
她虚弱地睁开泪眼,看见内心一直祈求着的那个男人终于出现,他背对着她
挥拳,每一下都这么重、这么扎实,把那个企图侵犯她的混蛋当成沙包在打。
她听不清楚他在咆哮些什么,脑中仍昏沉沉的,挨掴的脸颊好痛,彷佛被烧
红的烙铁印上痕迹,痛得她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但是,她却笑了,安心笑了,
因为她的男人来到她身边。
她信任他的,只要他在,她就不怕了……不怕了……
合上眼眸,受伤的丽颜一偏,方净芸放任自己晕厥过去。
经过一场小风波,在日本的假期也该结束了。
回到台湾,雷钧仍把所有精力投注在工作上,成天在金钱堆中冲锋陷阵,大
玩商战游戏,对他这个好胜心强悍又喜欢追求刺激的男人而言,是再好不过的挑
战,他从当中获得成就感。
方净芸也回到原本的生活,安静的、与世无争地住在他为她打这的白色别墅
里,当他温驯的女人。
午后,阳光透过落地窗轻盈地洒进偌大的起居室。
方净芸结束散步,才刚刚跨进起居室,就听见有人急着把什么东西藏起来的
声音。「兰姨?」柔美的颈项一抬,她不禁微讶地瞅着别墅的管家罗兰。
「怎么了?」
「没事。」罗兰摇摇头,虽然年纪已过半百,但因为平时少言、少笑,严肃
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皱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妳藏了什么东西不让我看吗?」方净芸柔声问。对于这位一丝不苟的管家,
她一直是很喜欢的,长时间相处下来,她晓得兰姨其实是外冷内热的人。
「没什么,只是一些报章杂志而已,不知道是谁带进来的……我正要把它们
处理掉。」说着,罗兰俐落地收拾好桌面,拎着两本新发行的周刊就要离开,边
不忘询问,「小姐要用些下午茶吗?我让人烤个布丁和水果派过来,再冲一壶熏
衣草茶,好吗?」
方净芸内心悄叹了口气,走近,小脸不动声色。
「不用点心了,我喝些茶就好。还有……把周刊留下来给我解解闷吧?」不
等罗兰回答,她嘻笑了声,已经顽皮地从人家手里抢了过来。
「小姐,不要看,没什么好看的──」
来不及了。
摊开那两本八卦周刊,封面大大方方印着雷钧的照片,他怀里亲密地拥着一
个身材曼妙、长相美艳的女子,后者紧紧偎在他怀抱中,虽然被偷拍了,那笑容
仍是如此灿烂,美得让人不能呼吸。
不能呼吸啊……
方净芸一时间说不出话,喉中尽是酸涩,她怔怔瞪着周刊封面的照片,怔怔
看着那几行字,写着──金控总裁落入情网,与混血儿名模出双入对!
情场浪子雷钧夜宿名模香闺,引爆激情夜!
她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不可能对任何女人忠诚,她也晓得有不少美女围绕
在他身边,乞求他的怜爱和脊顾,而他向来享受这一切,高高在上,睥睨众生,
将女人当成玩物……
她明明知道的,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自己,以为安静地为他守候,总有
一天他会懂得她的感情,会对她有所回报。
女人就是笨,为了爱,可以抛弃自尊。
在他心目中,她也不过是一件玩物罢了吧?他为她建造的这一栋白色别墅,
说穿了,只是豢养着宠物的牢笼。
情在不能醒,她谁也不爱,偏偏为他动情。
「小姐,妳没事吗?」罗兰沉静的询问透出明显的关怀。
方净芸回过神来,瞥了管家一眼,摇摇头若无其事地说:「没事……我很好。」
尽管明白他不能专属她一个人,但此时封面上的亲密照片摊开在眼前,她其实已
心痛如绞,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小姐的脸色很苍白。」罗兰有些担忧地瞅着她。
为了让管家放心,方净芸勉强露齿微笑,把周刊搁在一旁桌上。「我真的很
好。兰姨,麻烦妳冲一杯茶给我,我先上楼去。」
「好。」
「谢谢。」轻轻颔首,她转身爬上楼梯,几分钟后回到自己的卧房。
坐在床边,她小手抚触着质料细致的被单,心中泛开层层忧伤。
在这张大床上,她让那男人爱过无数回,在他强健的身下,她一次又一次坠
入疯狂又充满无比喜悦的境界,她的灵魂不再单单属于自己,早在遇见他的剎那,
就被他俘虏去了,倘若无他,她还能完整吗?
然而她之于他,算是可有可无吧?能取她而代之的女人太多、太多了,他根
本不在乎的。
幽幽叹息,眼眶湿润了,她讨厌自己这么自怜自艾,却又克制不住。
在床上蜷缩着躺下,她拉来薄被盖住身子,下意识想汲取他曾留下的气味。
说不定,他现在正用爱过她的方式,热烈地爱着那个被他拥在怀里的新欢…
…
不!不要啊!
心好痛好痛……她不要想、不要想啊……越想,只是越痛苦而已,为什么老
天不让她自己作主?为什么……
神智癫乱起伏,迷迷糊糊间,她像是睡着了。
她似乎听到兰姨进来、轻唤着她的声音,但她没有回应,放任意识跌入深层
的保护中,暂时脱离现实的一切,她想,如果能好好睡一觉,或者就能更有力气
去面对这一切。
睡吧……别再想了……她好累……
许久许久,当她睁开眼睛,从床上缓缓撑起身躯,窗外早已一片幽暗,而卧
房中只亮着一盏鹅黄色的立灯。
她真的睡了挺久的。咬咬软唇,她淡淡想着。
「兰姨说,妳从下午开始身体就不太舒服?」
「啊?!」听见低沉的男性嗓音蓦然响起,方净芸吓了一大跳,忙回眸一瞥。
雷钧不知何时闯进,正好整以暇地坐在角落的单人沙发里。
他的眼睛深黝黝,瞬也不瞬地直视着她,彷佛已看了她好久,将她由内到外
尽数看透一般。
「我……我没事,我、我身体没有不舒服。」方净芸避开他探究的注视,轻
垂着粉颈。
不想让他看出她内心的痛楚啊,那只会让她更无地自容……
深吸了口气,她抚着刚睡醒的小脸,低声说:「你来了很久吗?怎么没叫醒
我?」
雷钧抿唇不语,那两道别具意味的目光看得她心跳加速。
方净芸瞄向摆在床头柜上精致的古董座钟,不禁轻呼,「都快八点了!天啊,
我怎么这么会睡?你吃饭了没?要是还没吃,我下厨煮碗海鲜面给你?还是你想
吃什锦烩饭?我可以再煮一锅罗宋汤。」她提的全是他爱吃的。
边说着,她急匆匆掀开被子下床,白嫩的两只秀气脚丫都还来不及套入室内
拖鞋里,一阵晕眩突然袭来。
「唔……」她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刚站起的身子眼见又要倒进床里,一只健
壮的男性臂膀忽地伸出,将纤细的她揽进怀中。
雷钧抱着她在床边坐下,将她圈围在大腿上,半强迫地勾起她洁美的下巴,
鹰般锐利的眼光挑剔地审视着她苍白无血色的小脸。「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
说?」他问话的语气不太好。
「我没事的……真的……」有点想吐,她硬是忍下来。
见他腾出一只手伸向床头柜上的电话,她连忙握住他的大掌。「你要干什么?」
「我请韩医生过来帮妳看看。」
「不用的。钧,我没事,真的没事,我只是一下子没站稳,不要劳师动众…
…」她乞求的眸光湛着教人心动的辉芒,软软保证又软软请求着,再铁石心肠的
人恐怕都抵挡不了的。
雷钧望着她好几秒,最后终于妥协了。
「不看医生可以,我刚才请兰姨吩咐厨房多作了几道菜,妳待会儿要乖乖吃
掉。」
方净芸咬咬唇。「嗯……」
他低头啄吻她的颊。「我要把妳喂胖一点,多长一些肉,妳的腰这么细,我
真怕把妳撞坏了。」
「你──」苍白的小脸因男人露骨的话漫开红潮,看起来健康许多。
「我怎样?」雷钧带笑问,邪气得很,手掌有意无意爱抚着她的腰际,还慢
条斯理地往上攀移,在她的乳线下轻搔着。
「你别这样……」她该试着抗拒他的,等到哪天他厌倦她的陪伴,新欢换掉
她这个旧爱,或者她的心就不会那么疼痛。
「我没有怎样啊。」雷钧手指很故意地在她敏感处的边缘游移,挑起她细微
的战栗,却不给她一个痛快。
方净芸呼吸渐渐浓重,俏臀在他大腿上下意识蠕动着,她想闪避他每一下的
碰触,但身体又诚实地对他的爱抚起了反应。
「想要我再给多一些吗?」雷钧根本完全掌握住她的弱点,随便就能击垮她
的坚持。
「我想洗澡,你可不可放开我……」这或者是个暂时躲开他的好借口。毕竟
一想到他的双臂说不定在几个小时前才拥抱过别的女人,她的心就一阵煎熬。
「我不想。」雷钧霸道地说。
他像是感觉到她有意无意地推拒,一臂将她揽得更紧,另一只手恶劣地探进
她衣衫下,挤开蕾丝内衣,满满捧着她坚挺的乳。
「你、你不要这样,我想洗个澡,然后我、我……我肚子饿了。」借口越说
越蹩脚,她敏感的乳尖却在他粗糙掌心的磨蹭下立刻起了反应,小腹感到空虚,
一股湿热的熟悉感觉在腿间泛开。
「好。先洗澡,然后吃饭。」雷钧大方地说。
下一秒,他突然打横抱起她,往设置在卧房另一边的宽大浴室走去。
「钧,你要干什么?」方净芸吓了一跳。「妳说呢?」他垂下邪气的眼
瞳,轻松地抱她踏进浴室里。
她当然晓得他的意图,以往,他们也曾无数次一起沐浴,在宽敞又舒适的按
摩浴缸里尽情欢爱,但此时此刻,她不想的。
「你放我下来,我、我想自己安静地泡澡,你……你如果也想洗澡,家里还
有其他的浴间,要不然……你、你你先洗好了?」想起他们在浴缸里做过的每一
次,她小脸忍不住爆红。
雷钧低语,「不用那么麻烦。」
「但是──」
「小芸,妳在怕我吗?」他猛地问。
方净芸一时哑口无言,咬着软唇,明丽的眼睛流露出太多感情。
「我……我没有,我没有怕你。」
「那妳为什么躲我?」她的肢体语言早已告诉他一切。她想闪避他,他绝对
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没有躲你……」她说得有些心虚,怜弱的玉颈不禁垂下。
「是因为八卦周刊那些报导和照片吗?」
「啊?!」她没想到他会猜出来,八成是兰姨透露给他知道的吧?「不是的
……我没有。」
「没有最好。」他似笑非笑地说,眼底跳跃着两把火焰,灼烫气息喷在她嫩
颊和耳畔。「妳越是躲我,我越想要妳。小芸……妳知道惹火我的后果,妳想再
一次承受吗?还是妳其实喜欢我用那样的方式对待妳?粗暴一点,不需要怜香惜
玉,妳喜欢那样吗?」
方净芸心一颤。
记起有一次,她和他冷战,那时他的反应好可怕,她硬是要把他阻挡在心门
外,反倒挑起他惊人的征服欲望。
那一次,她彻底尝到在天堂与地狱之间飞窜来回的滋味,他把她困在房里整
整三天,在她娇嫩的胴体上一遍又一遍地索求,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头只知淫欲的
母兽,在他强而有力的充实中狂乱、哭喊、失去自我……
「我没有……」压下挥之不去的心痛,她低喃着,由着他把她放进白瓷浴缸
里,他开始动手脱去她的衣裙。
雷钧如魔鬼般英俊的脸庞倾近,在她洁润的耳边低声说:「我知道妳喜欢什
么,小芸……我比妳更了解妳自己。」
第四章
温热的水不断从精致的水龙头中流出,周遭弥漫着水蒸气,湿润的空气中更
透出情欲的黏腻,彷佛一旦跌入其中,只有跟着沉沦,永远也挣脱不开。
衣裙被尽数脱去,随手丢在漂亮的瓷砖地板上,方净芸感到无边无际的悲哀,
她裸裎的玉体像是为他而生,即便想过要抵抗,却仍然在男人的掌控下臣服了。
温热的水底下,她玉腿张开跨坐在雷钧粗壮的大腿上,两人早已紧密地结合
在一起,没有一丝空隙,他坚硬的部分硬生生撑开她的细致,凿入最深的地方,
而她无处可逃。
「喜欢吗?小芸……」雷钧可恶地问,长满硬茧的手掌捧着她随着水轻晃的
美乳,恣意地揉捏、拧抚,在她克制不住不断发出吟哦时,他低头含住那早被他
玩弄得殷红翘挺的乳尖,尽情地吸吮着。
「嗯……」方净芸略感痛苦地蹙起眉心,这狂乱的滋味总是又痛又快乐。
「要我再更用力一点吗?」他边舔着她的甜美边问,不等她的回答,大手已
恣情地掐握她的丰乳,那力道并不温柔。
「啊啊──」她轻呼,高高地仰起小脸,将胸前大片粉嫩的肌肤提供给男人
品尝,那充实又强壮的生命在她体内旋转着、律动着,顶进那片女性的温暖里,
也把她的神魂带往天际。在一阵剧烈的侵略后,男人终于稍稍放缓力道和速
度。
「如果我也对其他女人做这种事,妳会在意吗?」轻咬着她温润的香肩,雷
钧突如其来低问。
为什么问她啊?她有资格在意吗?她能去在意吗……
方净芸喘息着,幽幽睁开眼眸,迷蒙地瞅着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
「会吗?」他继续逼问。
「我……无所谓的……你想和谁在一起,那是……那是你的自由,我管不了
……」是她心甘情愿跟着他,一开始就不公平。
他的花边新闻从来不曾断过,只是她存着鸵鸟心态,选择不听不问,躲在暗
处欺骗自己罢了。为什么要摊开来问她?要她回答这样的问题,她的心好痛、
好痛啊……
雷钧的脸色不知怎么一回事,突然变得深沉。
他专注地锁定她小脸的每一个表情,深邃黑瞳闪过阴鸷,好看的下颚绷得似
乎过紧了些。
「很好,妳能这样想最好了。」
他忽然吻着她的小嘴,带着浓浓惩罚的意味,吻得她险些透不过气。
「唔唔……」方净芸藕臂攀着他的宽肩,柔软胸房抵着他强壮的胸膛,被动
地承受他的攻击。
他十指紧紧扣住她的纤腰,水底下,他的动作越来越大,激烈的冲撞引起剧
烈的水波,洒得满地都湿了。
「啊啊──钧──」方净芸叫喊着,有种可怕的感觉,彷佛包围着他俩的水
全都滚沸了,他们置身在高温里,不仅肉体,就连灵魂也在燃烧。
「为了奖励妳的大方,我该好好服侍妳,带给妳快乐的,不是吗?」
「不……不要这样……」隐隐约约,她体会到男人被触怒了,真正的原因她
不明白。
为什么对她生气?她已经努力地压抑自己,不想造成他的困扰,他还想
要她怎么样呢?
她不懂。不懂啊……
「为什么不要?我亲爱的小芸,妳会喜欢的,我知道,我们总能玩得很开心,
不是吗?」他带笑的言语有着一股莫名的压迫,让她不能喘息。
他被她惹火了吗?不……她不想再体验一次,他那些「手段」会把她完全逼
疯的……
「我不要了……你、你放开我,我不要了……」她开始推拒他的胸膛。
男性的臂膀强而有力地锁住她,雷钧薄唇一吐,那沙嗄又性感的嗓音彷佛从
地狱里传来,「来不及了。小芸,我怎么舍得放开妳?我们才刚开始玩而已啊。」
「呜……」她绝望地啜泣,逃也逃不掉了。
五星级饭店的下午茶就设在豪华大厅的旁边,采半自助的方式,消费的客人
可以拿着消毒又烘暖过的高级圆瓷盘自取食物,一些需要现作才好吃的餐点,也
可以请厨师当场大显身手。
今天非假日,享用下午茶的客人大约只坐六、七分满,午后阳光斜斜从落地
窗照入,感觉十分优闲,是谈心聊天的好所在。
聊了将近一个小时,大部分时间都是林雨茴叽哩哇啦地说着,方净芸则微笑
倾听,话题围绕在国外的生活、工作点滴,跟着很自然地绕到感情生活,林雨茴
脸颊微红、眉眼间尽是甜味地说:「小芸,其实……我已经订婚了。我未婚夫就
是我那个部门的主管啦。」
闻言,方净芸惊喜地睁大美眸,小脸诚挚,「恭喜妳!」
「谢谢。」林雨茴甜蜜地耸耸肩。
「婚期是哪个时候?」
「目前订在明年春天,但我未婚夫觉得可以再提早些,所以说不定年底我就
嫁人了。小芸,妳来当我的伴娘,好不好?」
方净芸露齿笑开,「那有什么问题!」
林雨茴也跟着开怀笑了,开心地握了握好友的小手,自然而然地问:「那妳
呢?是不是也遇到妳的『对先生』了?在念大学时,仰慕妳的男同学可真是多到
数不清的地步,妳偏偏爱给人家软钉子碰……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有绝世优质男
长伴左右?」
被突如其来一问,方净芸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的「对先生」?
这一生,真的能找到这样的人吗?脑海中浮现雷钧严峻又充满男性魅力
的脸庞,她的心无预警地被搅疼了。
总是这样啊……一思及他,她的心湖便兴起波涛。
「小芸,怎么了?」林雨茴似乎察觉到她心绪的起伏,有些忧心地问。
方净芸连忙摇头,菱唇轻勾。「没事。我……嗯……」她欲言又止,既不想
对好友说谎,却也不愿提及雷钧的事,心里有些为难。
忽然,饭店大厅传来一阵骚动,把大伙的目光全吸引了过去。
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大群媒体记者和摄影师,镁光灯闪着不停,朝着一对刚由
电梯出来的男女拚命发问兼拍照。
那群记者如同苍蝇见到蜜般,十来支麦克风齐上,扬声发问。
「雷先生,请问您真的和蒂娜小姐以结婚为前提在交往吗?」
「雷先生,可不可以透露一下您打算哪时举行婚礼?会选在台湾办喜宴,还
是到国外去?」
「雷先生,您今天怎么会想带蒂娜小姐来这里?能告诉我们吗?」
下一瞬,低沉而悦耳的男性嗓音响起,「我和蒂娜是来饭店顶楼的法国餐厅
用餐,还有,我的婚礼绝对会选择在台湾举办,至于时间……时候一到,各位自
然就知道了。」
喧哗声再起,记者七嘴八舌抢着访问,坐在饭店大厅旁下午茶区的方净芸耳
朵里嗡嗡乱响,一颗心彷佛被无形的力量撕得粉碎。
但是啊,都已经粉碎了,为什么还感觉得到极端的疼痛?
她怔怔望着不远处被媒体包围的雷钧,瞥见那名之前与他一起出现在周刊封
面的混血儿美女,此时正爱娇地偎在他怀里,美艳脸蛋笑意盈盈,满满都是幸福
的颜色。
她不可能独占他一个,不是早明白的事实吗?
她不愿再想,不愿再心痛如绞,她只想退回安全的壳里,用鸵鸟的心态去爱
他……
但如今,一切的一切清清楚楚摊开在她面前。他与那美丽的女郎是以结
婚为前提在交往啊,他刚刚不是说了,他们的婚礼绝对会在台湾举行……
他与别的女人的婚礼……
此时此刻,一个绝望的事实呈现在眼前,那个她以前从未仔细思量过的事实
──他总有一天会结婚的,到那时,她非得离开不可。
她不能这么恶劣又可恨,绝对不能去破坏另一名女人的幸福,她永远不要当
别人婚姻里的第三者。「小芸,妳脸色好苍白,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吗?」
好友关怀的言语传来,方净芸心微凛,忙收回视线。「我……没事。」
她慌乱地笑了笑,忙端起面前的白瓷茶壶要为自己添茶,「匡啷」一声,神
思恍惚的她一个不小心竟没握牢手里的瓷壶,结果桌面上的杯杯盘盘全被滑落的
瓷壶给砸了。
「小心!」林雨茴想抢救根本来不及。
方净芸自己也吓了一跳,小脸更是惨白,裙子也弄脏了。
服务生赶忙过来处理,边问道:「小姐,妳没被热茶烫着吧?」
「小芸,妳的小腿都红了啦。」林雨茴嚷着。
「对不起……我没事。对不起……」她低声向服务人员道歉,也忙着帮对方
收拾残局。
突然间,一抹黑影笼罩上空,现场陷入诡异的氛围。
「小芸……妳认识这位先生吗?」林雨茴刚从自己的包包中掏出一大包湿纸
巾要递给好友,却被莫名其妙排开记者和摄影机、径自走到桌边的雷钧吓了一跳。
方净芸闻言抬起小脸,与男人那双别有深意的黑瞳接个正着,胸口猛地咚咚
巨响。
「我不认识他。」她想也没想,否认的话就这么吐出。
雷钧双目陡地细瞇,浓眉也同时蹙起。
「雨茴,我们走了好不好?」没等林雨茴回答,方净芸已抓起帐单,急急对
收拾好桌面的服务生道:「麻烦你,我们要结帐。」
服务生怔了怔,才要出声,雷钧突然沉静地道:「这两位小姐的帐由我一并
付了。」
此时,饭店餐饮部的经理以为出了什么状况,连忙赶过来,听到雷大总裁如
此说,连忙接话,「两位小姐是雷先生的朋友吗?这位小姐的衣服都弄脏了,我
马上联络精品店那边的人,让他们送干净衣物过来让小姐换下。」
「不,她们不是我的朋友。」雷钧淡淡地道,锐利的目光却瞬也不瞬地盯着
粉颈轻垂的方净芸。
一阵冷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即便不看他的表情,方净芸也能从他的语气和
迸发出来的气息轻易感受到,他已发怒了。
他为什么生气?又凭什么生气?
就因为她说不认识他吗?还是因为她不该出现在这里,让他撞个正着?
「雨茴,我们走了……」她胆小如鼠,她自己明白。她甚至一直躲着他的目
光,不敢再与他对视。
起身,她拉着好友的手,在一堆记者和旁人的注目下快步离开现场。
「小芸,等等啊……咦,这是怎么回事啊?」林雨茴一手抓着包包乖乖
跟着走,还好奇无比地频频回望,看见那突然出现的高大男人五官越来越紧绷,
瞳底彷佛着了火,她两道眉也跟着越挑越高。
唔,一定有内幕!
待返回阳明山的白色别墅,已过晚间十点。
方净芸从未有过这种心态,她竟然害怕回来这里,好想逃得远远的……
下午和雨茴匆匆离开饭店后,她已明白接下来必须面对好友执着追问到底的
决心,果不其然,在雨茴的「卢」功之下,她原本不欲提及的那一段男女感情,
还是彻头彻尾摊开讲明了。
雨茴骂她傻,她也知道自己傻,但爱情是全无道理可言的,爱就是爱了,她
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啊。
她今晚原可以留在雨茴的住所,不过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回来别墅这儿面对
一切。如果今晚雷钧果真来别墅找她,该对他说清楚的事,她不想再逃避了。
他如今已有新欢,而且以结婚为前提跟人家交往着,她不能当他们的第三者,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沦落到那样的地步,那太可悲了……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先生他……他在楼上房里。」来替她开门的兰姨脸
上尽是担忧。
闻言,方净芸心脏一跳,但仍是鼓起勇气点点头。「我知道了。」
兰姨替她接过小提包和薄外套,边说着,「先生来好久了,一听见妳还没回
来,脸色难看得可以,在房里待了四、五个小时,连晚餐也没让人准备……小姐
自己小心一点。」
「没事的,兰姨,不会有事的……」方净芸内心苦笑,不想把她与雷钧之间
的问题丢给别人来为他们烦恼。
「别担心,我上去看看,兰姨您去休息吧。」说着,她轻声道了晚安,轻缓
地爬上二楼。
来到自己的房门口,底下门缝透出澄黄光线,她深深吸了口气,想让自己更
勇敢一些。
终于,她推门走进。一进门,就看见雷钧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手里
端着一杯酒。他举杯啜着,目光直勾勾地将她锁定,面无表情。
两人一阵沉默,谁也不愿先开口似的,静静对看片刻。
方净芸下意识咬咬唇,将长发塞至耳后,下巴微扬,终于轻嚅出声,「我以
为……你今天应该不会过来的。」
男人墨浓的眉淡挑,一口饮尽杯中酒,诡谲的视线丝毫未离她的容颜。
「我以为……妳今晚会胆小得不敢回来。」
他语气带着淡淡嘲弄,尽管平静,方净芸仍感受到压抑在其中的强烈怒火。
她没有对不起他。有新欢的人明明是他,为什么他的态度还这么恶劣,彷佛
是她先背叛这一切?
心里好难受,她强忍着不愿在他面前落泪,撇开脸,她正打算走进浴室里,
才短短瞬间,他动作极快地来到她身旁,一把握住她的藕臂。「想逃吗?」
雷钧沉声问,霸道地将她的身子扳正。
「没有。」她回嘴,赌着气不想看他。「你放手,不要这样。」
「为什么当着众人的面说不认识我?」他突然问,大掌稍稍用力,将试图挣
扎的她轻松地制住。
「你──」方净芸又恼又委屈,那对漂亮的眼眸终是扬起,充满控诉地看着
他,「你身边有其他女人,现场又来了好多媒体记者……既然你那么喜欢那个叫
作蒂娜的小姐,我说不认识你,你应该感到安心才对,你没有资格凶我!放开!」
她眼眶热了,真气自己这么不争气。
雷钧五官表情凝重,下颚绷得超紧。
「我为什么要感到安心?」这该被他按在大腿上打一顿屁股的小女人,真有
本事气得他吐血。「给我说清楚!」
方净芸心绞痛着,脑中乱烘烘,再也忍不住地低嚷,「你既然喜欢那位蒂娜
小姐,就该好好对待她,你想跟她结婚,我会祝福你的……我、我说得出就做得
到,我一定会的!」泪水无法再控制住,一颗接连一颗地冒出眼眶,迅速染湿她
泛红的小脸。
她难堪地叹了声,撇开头不想让他看见,但此举根本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
楚楚可怜的模样完全落入雷钧眼底。
让人捉摸不透的男性双眼,专注地盯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蛋好几秒,原本冷
峻的唇角忽然稍见软化了,他缓慢问道:「小芸,妳在吃醋吗?因为看到我和其
他女人在一起?」
方净芸心里一骇,「我才没有!」
「没有?」他眉挑得高高的,「没有妳为什么要哭?」
「我……我……」方净芸真是哑口无言。她又气又羞,再次挣扎起来,「放
开我!你走开!你高兴跟谁在一起,那是你的事,我没资格管,我不会死缠着你
不放!放开啦──」
比蛮力,她怎么可能赢得过他?没两三下的功夫又被他给箝制住了。
可恶!可恶!她想恨他呀!
为什么不能潇洒地转身走开?为什么面对他时,她总是心乱又心痛,彷佛永
无止境的心乱、心痛?
雷钧健臂一搂,将她柔软的身子抱得好紧,连带也压住她的手臂。
「我偏偏不放,妳还能怎么样?」他恶霸地说,笑得好可恶。「是啊,我高
兴和谁在一起是我的事,我现在就想和妳在一起,做一些会让身体流汗、快乐得
要飞上天的运动,妳觉得如何?」
她红潮满面,哑声道:「我不要!你放开我!你没资格管我,我们都是独立
的个体,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
真嚷出来,才体会到究竟有多痛。或者就该这么彻彻底底地痛过一回,她才
有办法放开他,同时也放过那个痴情又可悲的自己。
闻言,雷钧稍霁的脸色再度铁青,不由得瞇起双眼。
「不跟我在一起?哼!我的小芸,别的男人满足得了妳吗?」
「你──」他可以再恶劣一点!
胸口烧灼疼痛,方净芸赌气地嚷,「我会慢慢找、慢慢试,我相信外面多得
是能满足我的男人!」
轰──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爆发了,雷钧双目着火地怒瞪眼前不驯的小女
人。她实在太欠「教训」!
她是他的,专属他所有,除他以外,任何男人别想越雷池一步!看来,他以
前施行在她身上的「教育」还不够彻底,今晚他会好好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小芸,很可惜,妳不会有那样的机会。」尽管气得快要吐出三升血,他语
气仍是慢条斯理,只是脸上有着山雨欲来的风暴。
方净芸美眸充满警戒,呼吸也不稳了,只听见他又说:「我会把妳关起来,
不再让妳踏出别墅一步,然后一次又一次占有妳……能满足妳的男人只会是我,
妳有异议吗?」
「不唔唔唔──」刚要发出异议的小嘴立即被男人的唇舌完全堵紧,夺走呼
吸,封住一切言语。
雷钧内心暗暗对自己起誓,他绝对会做到让这个该打小屁屁的小女人没有任
何异议──